在中国古典家具的演变历史进程中,有一把椅子曾经名噪一方,深受文人士大夫、达官贵人的喜爱。这把名叫“太师椅”的椅子受到追捧,不仅因为其上乘的实用价值,更是因为其实用价值的背后恰恰是显著身份与文人气质的相互交融。那么,以“太师椅”作为最初受宠对象的“仙作”古典家具,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文人气质呢?又是如何体现的呢?
“气质”二字本是指人的生理、心理等方面的综合素质。古人也将气质与文人的风骨、诗画的清峻慷慨风格相提并论。“仙作”家具所蕴藏的文人气质,就是指透过它的技术表层所揭示出的内涵气韵或灵魂。当我们流连于“仙作”家具的珍库之中,伫立在一件件传世之作面前,望着那简洁的造型、挺拨的线条、秀丽素雅的身躯和散发着木材纹理自然纯美的家具珍品时,赞叹油然而生,仿佛一缕浮动的暗香令人神往,一股诱人的魅力让人流连忘返。简洁中蕴含着端庄和典雅,挺拨中浸透着清丽与隽秀,一股力量紧紧吸引着你,这力量便是她那隽永深邃的内涵、气韵。这正是“仙作”家具独具魅力之所在。
当代学者余英时在《士与中国》一书中这样指出:“文化和思想的传承与创新自始至终是士的中心任务。”此书更多的是从精神文化方面向我们阐述了中国文人与中国文化之间的关系。然而,历史又极其生动地告诉我们:文化与思想常常包含着对物质生活的种种追求。或者说,人们对物质产品的兴趣和爱好,同样反映着人的意识和感情。中国的文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这方面的“传承”和“创新”,他们在物质与精神的“人文”桥梁中,发挥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在物质文化的创造中进行着不懈的努力。而近年来所兴起的明清家具热,无形中透露这样的一个信息:“仙作”古典家具之所以成为典型,不仅是因为“仙作”古典家具继承了明清家具的丰厚底蕴,而且进一步发扬民族传统文化的本质,尤其是在新时期新条件下对明清的文人匠心和文人气质的传承与探索。
好古风雅,明清底蕴
“仙作”家具发展到今天,已经不仅仅是服务一方的经济支柱产业,还是一种宝贵的文化遗产。随着消费水平和审美观念的提升,人们对家具文化的认可,呼唤着古典家具中文人气质与文化气息的回归。
“仙作”家具首先受到肯定的应该是将明清家具文化的韵味表现得淋漓尽致,既有简约淳朴的明式古典家具,又有大气华美的清式古典家具,把深锁在紫禁城里的东西推向千家万户,让平民百姓也可享受。
孔子曰:“丹漆不文,白玉不雕,宝珠不饰,何也?质有余者,不受饰也。”至质至美的艺术传统,产生了宋代的白瓷和青瓷、元代的青花瓷,它们成为民族物质文化中“芙蓉出水”、“妙造自然”之美的典型。“仙作”家具继承和发扬了明清家具“造型淳朴古雅,气韵生动,不重雕饰”的艺术传统,强调天然材质的审美格调,表现出与之异曲同工的妙趣。这种旨趣和审美情趣,正是今人所探索的古时江南文人以“醇古风流”为根本的追求。 例如,贡品轩出品的“千工拔步床”,可谓床中的精品。此床融传统工艺与传统文化为一体,一凿一刀,精雕细镂,传神达意,是典型东方文化灵韵的艺术珍品。它采用中国传统榫卯结构工艺,运用传统平雕、浮雕、透雕等雕刻手法,由十五个工匠耗时一年时间精心制作而成,共用料四吨,为名贵的卢氏黑黄檀镶黄花梨,细腻精美。可以说,此床是对古时风雅的再造,对明清底蕴传承的最佳佐证。
追随古风,书画诗文
“仙作”家具作为一种地方工艺,必然承载着丰富的地域文化特征,并通过雕刻技艺体现在家具上。文化与艺术的紧密结合,是“仙作”的独特之处。“仙作”家具采用传统的吉祥图案,以人物、山水、花鸟为主,并相对完整地表现人物形象与故事情节,如“百子千孙”、“十八学士”、“岁寒三友”、“渔樵耕读”等,其中不乏有与齐白石并称为“北齐南李”的仙游著名画家——李耕的国画题材。“仙作”很好地吸收了李耕国画的题材及艺术特点,与家具制作巧妙融合,充分体现出其浓郁的地域文化特色。
明代以前的家具,基本上只是生活用具(商周时作为等级象征的礼器、祭器除外),而到了明代,家具在具有使用价值的同时,更增强了观赏价值。这就不仅是明清家具本身的造型、线条、用材、装饰等浑然一体的质朴典雅之美,更有文人将书画艺术嵌入家具之中的一份功绩。家具上刻绘当时文化名人的诗画墨宝,在视觉效果上给人以心情舒畅的感受。因为每一幅画面都凝聚着中华民族深厚的文化底蕴,每一幅图画都能说出一个动听的故事。它既是物质载体,
又饱含精神内涵
可以说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巧妙结合。装饰图案所表现出的涵义则是促使人领悟思想文化的情感条件,以形象美和文化思想去引发人的情感。这些文人书画与家具的合体,增强了家具的观赏水平,提高了家具的艺术价值。在文人的悉心经营下,明清家具的品味和格调所表现出的文人的特殊情怀,是诗,是画,也是一木、一石,是文化,是人的智、识、悟在物质形态中的结晶和凝聚,构成了中国文人士大夫的人间天堂。
承载儒释道思想
“仙作”家具还承载着极其丰富的精神内核——儒释道思想。任何一个艺术流派从形成到兴盛,都离不开历史背景与文化背景的支撑,“仙作”自然也不例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佛教的传播和蔓延,妈祖的信奉和盛行,才造就了“仙作”的千年进化论。“仙作”的木雕技艺在很大程度上是从佛教的寺庙走出来的,受其影响,仙游古典家具充满着佛教的理念。如罗汉床、禅椅等。
明式家具则贯穿了许多儒家思想,其造型混圆,就是儒家讲究天圆地方的体现。古典家具制作上还经常采用道教题材,如“半仙”。道家讲究和谐,家具的比例协调,图案的合理配置,几件套的搭配都是一种和谐。
例如,贡品轩的“和谐休闲椅”,可谓古典家具中不可多得的精品。其独特的太极图造型是以黑白两个鱼形纹组成的圆形图案,俗称阴阳鱼,太极图形象化地表达了它阴阳轮转,相反相成,是万物生成变化根源的哲理,展现了一种互相转化,相对统一的形式美、和谐美。作品正是采用中国传统文化精髓——阴阳太极图作为核心元素进行创作。两个半圆弧桌子既相互独立而又完美契合,将阴阳太极这一博大精深的道家文化思想在古典工艺家具制作上,表达得生动具体且淋漓精致。“阴阳太极造型”的座位关系避免了严格的主宾、尊卑之分,有利于营造轻松和谐的对话氛围,这种交流方式不会产生压迫感,体现了一种平等人际关系的和谐。作品于小小的乾坤中道出中国几千年来传承的人文情怀,既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又有中国人文精神的独特情趣:“安闲”、“和谐”、“平等”。
总结与思考
数千年来,中国古典家具始终与社会的政治、文化及人们的风俗、信仰、生活方式等方面保持着极其密切的联系。“仙作”家具所追求的明清家具文人气质和传统古典文化的理念,同样是它独特的社会背景、地域条件以及后人追索的结果。
我们也可以清楚地认识到,特定历史时期、特定区域出现的文化现象,无论是精神领域还是物质领域,在民族传统文化中都有着独特的意义和特殊的地位,它们都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推动着我们民族文化的进步和发展。家具匠师们对于家具美的处理,不是一种偶然的结果,而是包含了自觉的构思,是艺术成熟的标志,尽管他们在那时还不知道近代审美心理学的成果,但他们牢牢掌握了审美课题,使我国古典家具始终沿着一条美学与力学,视觉效果与使用要求合理结合的道路发展。他们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精湛技艺,创造出具有东方风格的家具艺术。
“仙作”家具对明清家具的传承,并非将传统的东西当做标本,让传统文化的精髓在现代家具实物中存活下来,让古代的文人气质与文化气息呈现出来,并进行创新性的继承,形成富有生命力的文化延续,这也是国家“非遗”项目传承的精神所在。如今,“仙作”的文化价值已经深入人心,并被列入福建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仙作”家具开启了古典工艺家具产业的大市场,只有保持其鲜明的艺术形态,秉持文人气质与文化气息,才能站得更高,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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